【和諧中國網·陜西】刁蒲城,野渭南,不講理的大荔縣,蠻臨潼,鬼合陽,韓城是個球咬腿,白水能出二稈子,不如富平的八點子……
由來已久的段子,似乎很精準的捕捉了渭南各地人的特點。也讓各地人心里不禁集體納悶:平時生活在自己的家里,和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親處得也很融洽,覺不出來什么不好,怎么就給別人留下了不良印象?
作為一個合陽人,我對于“合陽鬼 ”這種“雅號”一直十分忌諱。四處查找來歷,企圖找回一點面子。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對于“合陽鬼”的來歷,版本眾多且褒貶不一。本地正式記載的有兩種。一說孔子周游至古莘大地,路遇小孩在路中央玩??鬃由锨霸儐?,想讓小孩讓開路,不料這孩子指著路中間用石頭磚塊壘成的城墻說:“城避車乎,車避城乎?”孔夫子被問住了,他感慨地說:“莘地連小孩都這么鬼,那大人就更了不起,我還傳什么道啊!”接著向這小孩深施啤一禮:“有智不在年高,是吾師也!”說完命子路調轉馬頭,朝原路返回。這就是后來人說的:“孔子西行不到秦”。二是說合陽人連年高中奪魁,張榜公布“合陽魁某某某”,有個外地人讀的時候,將“魁”錯讀為“鬼”由此便傳開了,這兩種來歷都彰顯了合陽人的 智慧與聰明,體現(xiàn)了地域深厚的 文化底蘊。
這種聊以自慰的解釋帶給我的良好感覺并不長久,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不管它的來歷幾何,人們平時嘴里的“合陽鬼”,還是充滿了戲虐與不屑。聽起來似乎做了許多鬼鬼祟祟,見不得天日的勾當。當聽到別人羅列“鬼”的特征后,又有些羞憤,合陽人的作派似乎真的“鬼”,怎么就不光明正大的做人處事,而要讓別人詬病呢?隨著歲月的沉淀,時至今日,我似乎對“合陽鬼”這個不怎么讓人愉快的稱號有了些許新的看法。
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,合陽一直是一個民風淳樸,而且有著深厚人文積淀的地方。雖然經濟發(fā)展一直落后于其他地方,但在精神領域,合陽人一直是充盈的,獨立的,很少受外來沖 擊。人們崇尚勤勞簡樸,重視農業(yè)發(fā)展,重視教育,謹慎務實……可以說中華民族的特點在這里都尤其顯著。有這些深厚的文化積淀的引領,人們的行為也在不經意間深受影響。
對于“合陽鬼”一說,撇開那些褒揚之說,合陽人行為舉止中的種種神秘和謹慎,似乎也成了“鬼祟”的鐵證。但我覺得,說到底“鬼”在這里并不只是什么“鬼祟”,還有更多的是無奈,是出于一種自我保護的需要,是人與人交往中的恰如其分。“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”這句經常吊在嘴邊的話,就是合陽人“鬼”的淵源。
街頭巷尾,遇到認識的人,不免寒暄幾句。“你到哪兒起(音,意思為去)?”“我到屋頭(音,意思為那頭)起?”“到屋頭做啥起?”“弄也啥。”“弄啥起?”“弄也奈。(奈只是音,代詞那的意思)”.然后兩人又急匆匆的走過,從這一組常見的鄉(xiāng)間對話,我們似乎解讀出合陽人的“鬼”,三句話問不出個來龍去脈。其實仔細想想,問的人并不是真想問出個子丑卯寅,只是出于一種人際交往的禮貌。答的人也心知肚明,自知不是什么明星大腕,所以也就禮貌的應聲,并不詳說。合陽人對此習以為常,能敏銳地根據兩人交往的深淺而知趣應對,就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和奇怪的,若讓外的人聽起來,就會覺得“鬼”。
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”,誰家都有不可告人的難。 我們中國不講究隱私,待人如己,人與人之間什么話都問。有些可以說,有些就不能說,那么怎么辦?轉個彎不去直面,就成了“鬼”的又一種表現(xiàn)。“出頭的椽子先爛”,在社交或職業(yè)場合有時候會也遇到許多兇險的境地,當涉及某些敏感話題時,合陽人的閃爍其詞,裝聾作啞,神色詭異或匆匆離去,可謂最“鬼”不過??蛇@豈止合陽人呢?全中國人可能都會這樣。自己的苦難只能自己扛,說與別人,真正關心你的人會徒添痛苦,幸災樂禍的人會四處宣揚,給自己造成更大的傷痛;社交或職業(yè)場合的事你不一定說了算,真誠的亮出底牌或許會成為別人攻擊的弱點和理由。所以說你與其這樣,還不如“鬼”一回。“鬼”是有所畏懼,是對別人的尊重,更是對自己的尊重,保持了人與人的安全距離。這可謂是人際交往中的“君子”作風。其實這些你能一眼看破的“鬼”,恰恰又算不得“鬼”,做人的坦率與憨厚又深藏于其中。難道不是處世的一種智慧嗎?
當你經歷了生活磨練,知道做人的艱辛,便也知即使做“鬼”,也有幾多無奈與不甘。何況作為一個人,誰不愿意堂堂正正的呢?如果你看到別人“鬼”的時候,恰恰應該自我反思,你是不是給別人帶來了某種危機。當然,也有居心叵測,害人害己的“鬼 ”,但這種“鬼”與人門吊在嘴邊的“合陽鬼”已經相差千里,且你常常不會發(fā)覺,所以得另當別論嘍。(講述這個故事的合陽人很多,版本也很多,故謹以此文獻給能讀懂合陽文化的合陽人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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